第(1/3)页 时安夏深知,去梁国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。往后岁月,需得他们一家人在刀锋上踏出一条血路来。 眼前的花团锦簇,不过是表象。朝堂的激流暗涌,才是真实的生存之境。 她北翼公主的身份迟早会被诟病。那些藏在朝服广袖下的手,时刻准备着在奏章里埋下刀光剑影。 群臣会盯着夫君的后宫做文章,她的三个儿女如何能健康长大,都是从大婚这一刻起,她需要冷静思考的问题。 她怕吗? 其实她不怕。前世的荆棘密布,便是今生的铠甲。 况且有夫君挡住风雨,她又有什么好怕? 但她必须把儿女们教好,让他们知道,自己跟别的孩子不同,自出生就比旁人得到更多,是以也必须承受更多。 得与失,从来都是对等的。 是以夫君在书信中与她商议,欲在大婚当日便册立太子。时安夏没有半分迟疑就同意了。 她明白,这是当务之急。 先定下来,才能稳住朝局。 吉时三刻,两国太史令肃立河畔。一人手捧青玉版盟书,一人手持鎏金铜册。 二人同声宣诵:“淮杏汤汤,日月煌煌。以河为证,以山为疆。翼梁永契,秦晋恒昌。沉匣为誓,逆者天殃。” 诵毕,太史令共执金匣。此匣的匣盖浮雕两国以淮杏河为界的疆域图。匣身铸“山河同寿”四字篆文,内铺北斗七星纹锦缎。 龙纹玉带与盟书并置匣中。 “沉匣——”随着礼官长喝,金匣被五彩丝绳缠绕九匝,由双方十二名金刀侍卫护送沉匣。 入水刹那,以山河为契,两国盟誓礼成。淮杏河突然平静如镜,映出两岸完整倒影,恰似地图上严丝合缝的接壤疆界。 礼官上前,恭敬行礼,“恭请公主移驾。” 时安夏微微颔首,在侍女搀扶下缓步下轿。 河风轻拂,掀起她面前珠帘,露出那张明艳端方的绝世容颜。 威风凛凛的黑犬夜宝儿自她身后跃下鸾驾。它抖了抖油光水滑的皮毛,警惕地环视四周,而后紧跟在主人身侧。 几个孩子也纷纷下轿,肃立在母亲身旁。 第(1/3)页